4月26日，曹帅拿出儿子百天照，看着相框里小家伙虎头虎脑、天真可爱的样子，他的心里涌出丝丝甜意。少顷，扭身看到在炕上爬的“大头儿子”，他无论如何也不敢接受这个事实。妻子的一次不经意，竟然让儿子变成这样。甜意变成了悔恨和无奈，曹帅欲哭无泪。

　　扫把打折了

　　曹帅住在绥中县沙河镇叶大村，10年前，经人介绍，与金鹿成亲。婚后育有两个孩子，大女儿曹欣（化名）今年10岁，小儿子曹瑞（化名）4岁。曹帅一家与父母同住，有地有山。两口子勤劳肯干，起初的时候，生活过得非常幸福。然而，一次突发事件，给这个家庭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。

　　7年前的一天，金鹿在路上突发车祸，抢救过来后，留下了严重的后遗症，时不时地对家人发脾气。

　　“不知咋的，我媳妇对外人好好地，对家人就不一样了。尤其是对我女儿，说打一顿就打一顿。”曹帅说。

　　在曹欣6岁那年，有一次曹帅从地里干活儿回来，还没进屋，就看见女儿从屋里哭着跑出来。曹帅看到女儿脸上、胳膊上都肿了，金鹿拿着打折的扫把追了出来。

　　“我一把抢过扫把，想对金鹿发火，可她的眼神直勾勾地，顿时瘫软在地上，号啕大哭。”曹帅说，“事后我媳妇很悔恨，可发病那会儿根本不受控制，真的是没有办法。”

　　有苦肚里咽

　　这样的情形，发生在曹欣身上有十几次之多，在她的心里留下了很大的创伤。她的学习成绩严重下降，而且还多次向曹帅说“爸爸，我不想活了”。每每听到这句话，曹帅心如刀绞，他无可奈何，只能好言劝慰女儿。

　　再有能做的就是当母女独处的时候，曹帅尽量不离家，预防媳妇发病，对女儿“下狠手”。

　　两年前，曹欣不小心摔倒，流了不少血。到医院一检查，被医生告知得了白血病。当时，曹帅感到天旋地转，他本人也差点儿住进医院。

　　几年来，为了给家人治病，曹帅花光了所有积蓄。到现在，还欠了十多万元的外债。

　　让人欣慰的是，2013年，曹瑞降生。回忆起那段时光，曹帅说儿子长得水灵灵的，非常招人喜爱。每次从地里干活儿回来，一看到儿子可爱的样子，他所有的疲惫感全消失了。即便金鹿发病，对他又打又骂，他也有苦往肚里咽，被幸福感冲淡。

　　摔成脑积水

　　福无双至，祸不单行。曹瑞7个多月的时候,金鹿用推车推孩子，一不小心将孩子摔倒在地，造成严重的脑积水。到现在，孩子脑袋非常大，跟个外星人似的。

　　“为了给儿子治病，又借了不少钱。医生说能治愈，但医疗费的数额对我来说简直是个天文数字，我到哪里张罗去啊？”曹帅无奈地说。

　　如今，4岁的曹瑞连走、坐都不会，只能简单地在炕上爬、翻身，成天让大人抱着。现在正是农忙季节，曹帅在地里干活儿，心里都不清净，妻子万一发病儿子跟着“遭殃”咋办？曹帅一点儿招儿也没有，只能让七十多岁的父亲在家里看着。

　　去年冬季的一天半夜，曹帅睡得正香，忽然被金鹿吵醒，她披着单衣，径直向外面走去。等曹帅穿好衣服去追时，金鹿已不知去向。曹帅一直找到天亮，才在离村子几公里的一个山坳里发现了妻子。“妻子的身体冻得有些僵硬，我把炕烧热，让媳妇盖着厚被子在炕头暖和。两个多小时后，她才苏醒过来。”曹帅说。

　　他不能倒下

　　今年一月份，曹帅的母亲过世，家里穷得都要揭不开锅了，更别提给母亲办丧事了。无奈之下，他将自己承包的山低价转租给他人。

　　曹帅自个儿也不让人“省心”，从去年开始，他得了癫痫病，发起病来，躺在地上抽搐，人事不省。4月初的一天，他正在地里干活儿，忽然癫痫病发作。天黑了父亲还不见其回来，忙去地里找。结果，发现曹帅直挺挺躺在地里。当时把父亲吓坏了，赶紧打120。

　　人是救过来了，但躺在冰凉的地上时间久了，落下手脚发麻的毛病。曹帅说，面对这一切，他的心都要碎了。但为了支撑这个家，他不能倒下。尽管自己的双肩比较瘦弱，但仍要承担如山的重负。

　　忙完春种秋收，曹帅一刻也不闲着，到周边的工地搬石头、推水泥。他时常告诫自己，尽管前方的路泥泞曲折，他也不能放弃。家的方向，是他独自前行、努力拼搏的希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