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标题:刘慈欣:除了《流浪地球》与《三体》,我没说的还有很多《流浪地球》票房、口碑双爆表,可就在所有人都为国产科幻疯狂打call时,他却像极了一种尴尬的存在。

《流浪地球》票房、口碑双爆表,可就在所有人都为国产科幻疯狂打call时,他却像极了一种尴尬的存在。
说他不火吧,《三体》让全世界都看到了他的才华,《流浪地球》让全中国都听说了他的名字。
但说他火吧,又有多少人能真正了解他?说出他的经历、他的故事?
而他,总是那样憨厚腼腆的笑着,不紧不慢的说着。
有时,真猜不透那件格子衬衫里,究竟包裹着怎样澎湃自由的灵魂?
也许,你看懂了《流浪地球》;但,你不一定看懂了他。
他,就是刘慈欣。
01
有人说,能写出顶尖科幻小说的人一定很无情,因为科幻的世界太理性,写的人需要百分之百的理智和冷酷。
而这一点,在他身上,无比贴合,却又相当矛盾。
他是决绝的,甚至是残忍的。
在小说《流浪地球》中,他塑造了一个宏伟而庞大的计划,这个计划的目的是为了拯救人类最后的文明。
而为了实现这个终极目标,联合政府要牺牲大部分的生命以换取少部分人的生存。
在这个生存计划里,亲情的生离死别不被考虑,人性的善恶扬惩不被区分。
他用最客观的语言告诉所有人:想要活着,就要遵守“丛林法则”,遵循“绝对理性”。
爱恨情仇、正义邪恶、宗教信仰、感动悲伤……
这些情绪化的啼鸣,这些情感上的指摘,在他的文字世界里,太过温暖、也太过奢侈。
在生存面前,在末世之下,我们要不起。

所以,无论是《三体》,还是《流浪地球》;无论是《地火》,还是《鲸歌》,他都用冰冷的笔尖,摩挲着这个并不明亮的世界。
有人说他太冷血、太尖锐;说他的作品太黑暗、太绝望,但他却说,那并不是真的,那只是个故事。
可一档节目,似乎是坐实了他残忍的“罪名”。
节目现场只有三个人:他,教授江晓原,美女主持人。
问:“假如今天是世界末日,地球只剩下你们三个人,该吃了谁?”
他没有犹豫,认为该吃了那个没有背负着人类文明的人,言毕,笑着看向美女主持;
美女主持反驳,问他倘若易地而处,是否愿意为了成全人类的文明而“被吃”?
他微微一笑:“没关系,都是一样的。”
无刻意,不隐藏。
于是,有人说:“瞧!他真是没人性!”
有人说:“写科幻小说的人很危险!”
还有人说:“往现实里迈一步,他就不是作家而是罪犯了!”
但他却用一封信,堵住了所有的悠悠之口。那封信是——致女儿书。
02
在文字宇宙中,他是一个冷漠的观察者、一个严苛的预言家;但在女儿面前,他只剩下一片浓的化不开的温柔。
6年前,他动笔给两百年后的女儿写了一封信。
用他独有的天马行空的思想、怪诞奇幻的语言,为女儿编织了一个最温暖最柔软的梦境。
他说两百年后,女儿一定还在这个世界上,因为那时的人们,早已征服了死亡;
他说女儿也不用辛苦的辅导孩子学习了,因为互联网已经链接了人脑;
他说女儿别担心,太阳系中还有足够留给人类的生存空间,即使我不在了,你也会好好的。

一盏台灯、一夜痴想,看着熟睡中的女儿,他写下了满纸的“荒唐话”。
每一句,看似都是不着边际的胡言乱语,但每个字,都浸着他对女儿的牵挂。
这封信里的他,不再是宇宙的俯视者,不再是新世界的缔造人,而只是一个平凡的父亲。
他渴望用双眼,凝视出一个最美最安全的星球;用幻想,冶炼出一个无灾无难的纪元。
就放在那里,等着女儿一天天长大,生活在那片乐土。
他并不是冷酷,只是把所有沸腾的血液都留在了家人身边,留在了真实的生活中。
而这份真实,是他最突出的特质。既成就了他,也拖累了他。
03
鲁豫说:“一个成功的人,在小时候会凸显出与众不同的特质。”
这句话是对他说的。
迎着鲁豫期盼的眼神,他只是淡淡回答:
“我不觉得小时候和别人有什么不一样,成功人士的传奇都是后面抹上去的。”
气氛很僵硬,场面很尴尬,但他却自在故我,云淡风轻。
也许看惯了人生起落、昼夜苍茫,名利金钱之类的,真的就变成了他眼中的微小粒子。
他成长在一个矿工家庭。3岁时赶上文革爆发,父亲失业,下框挖煤。
小小的他被送到乡下老家避难,几年后与父母团聚。
虽然打小儿就爱写小说,但收到的都是退稿信。
而大学毕业后,一纸调令分配他到山西娘子关发电厂当工人,
这一当,就是25年。

国企工作散漫而清闲,发电厂又偏远荒僻。这浑浑噩噩的环境、荒芜沉闷的空气反而滋阴了他的写作欲望。
放下麻将拿起笔,写《鲸歌》、写《微观尽头》、写《宇宙坍缩》、也写《带上她的眼睛》……
他日夜笔耕不辍,他忘记身处何地。
只是写,不停地写。
终于,《带上她的眼睛》获得了银河奖,奖金一千块。
那是他第一次得此“巨奖”,用这一千块请大伙儿吃了火锅,他高兴地像个孩子。
纵使后来获奖无数,那一千块在他心里,终是最重。
然而,如此真实的他,却一次次被推上舆论的风口浪尖。
04
靶子总有靶心,而他的靶心,就是钱。
2000年,他在《科幻世界》上连载了小说《流浪地球》,后又接连出版了《三体》的三部曲,拿满国内奖项后,获得美国雨果奖。
这是亚洲人首次摘取雨果奖,也是中国科幻走出国门的里程碑。
人们欢呼着将“中国科幻第一人”的桂冠戴在他头上。
一时间,邀约无数,风光无两。
2013年,他登上作家富豪榜,年收入370万。

功利至上的社会,金钱像是一块香甜的奶酪,总是诱动着人们敏感的神经。
于是,各种声音不断传来:
“挣这么多钱,还猫在小城市?”
“大作家不都是呆北京的吗?”
“他有那么厉害么?别是炒作吧?”
……
质疑声、嘲讽声、嫉妒声,混杂着市井里的油烟味道,向他扑面砸来。
而他,只得苦笑一声,无奈的说:
“我也想去北京、上海,但去不了。尤其是有孩子以后,更不容易换地方,这是很现实的问题。”
若再被逼问的紧了,他干脆反问:“那你能把我弄到北京去吗?”
他常常不明白,自己一直写作,也一直住在阳泉这个小地方,怎么一出了名,全世界都要他搬家?

这世界的规矩,他也嫌太多。
无所谓在哪里安家,无所谓富贵与否,他就像大多数人一样,不过是被生活推着走。
而同样被生活这股暗流裹挟的,不只是他。
还有他写出来的人类社会,和没写出来的现实世界。
05
有时候,人们往往会被眼前的饕餮盛宴吸引,而忘记了我们还需要饥饿感去刺激最原始的生命力。
而他认为,在现在的中国社会,那些纸醉金迷与娱乐至死,就是一场越陷越深的“盛宴”;
可想象力与创造力却在一片杯盘狼藉中被草草淹没。

失去了想象力的民族,就像是失去了饥饿感的狼群,虽有尖牙利爪,却终是失去了震慑四方的拼劲儿与狠劲儿。
可他的作品,无论是写地底,还是写天空;无论是写过去,还是写未来,字里行间跳跃着的,是令人惊愕的奇幻想象;
力透纸背怒吼着的,是对生命和宇宙的无边猜想。
而这种金子般珍贵的想象力,始于小学时他从床底翻出的一本书《地心游记》。
从此,科幻与想象便如烟花般,在他指尖绽放。

在他的脑海中,地球可以变成一艘诺亚方舟;太阳系可以二维化;每一种文明都能够成为猎枪和猎物。
在他笔下,没有什么不可能,也没有什么不可以。
他说:“想象力是人类拥有的一种本应只属于神的能力。”
所以,他努力的用每一个字节、每一段描摹去定格脑海中一闪即逝的画面。
但太可惜,这种想象的能力在现在的社会已经渐渐消逝了。
小时候,我们的想象力被束缚在学校的条条框框中;长大后,我们的想象力被消磨在成人世界的隐性规则里。
即便是他,也险些陷入世俗的泥淖、失去闪烁的幻想。
而这泥淖,正是耗尽他半生光阴的电厂工作。
但很快,电厂、国企要改革,不会再出现像刘慈欣一样在上班时间“浑水摸鱼”“不务正业”的事了……


其实,不必强调我们也知道,现在任何系统里都很难再出现第二个刘慈欣了。
想象力从何而来,我们不得而知;
但想象力因何而亡,由此却可见一斑。
06
这个山西汉子,看得开却又一根筋,极豁达却又极固执。
他像是个抱着魔方的孩子,站在浩瀚的星河之下,仰头望天。

所有人都只看见他的一脸傻笑,却没人知道他脑海中在酝酿着怎样一场惊世风暴。
也许忽而的狡黠一笑,眼中闪过的火焰会让你看到他真正的灵魂、内心的皈依。
无数个平行宇宙在他脑中汇集、碰撞,除了他自己,任谁也拼不出他心中最复杂的星系。
就像是,你看懂了《流浪地球》,却不一定看懂了他。
不懂他冷酷的温柔,和笔下的涟漪。
✒️
作者:易水寒